岁逢龙年,世人免不了寻思与龙有关的典故,“鱼跃龙门”自然就少不了,各大晚会上的节目早已呈现。
鲤鱼跳龙门,之所以备受国人喜爱,因其暗合了“咸鱼翻身”的梦想。当然了,“咸鱼”想要翻身,也并不容易,不仅要练就一身硬本事,还要拥有足够的好运气才能成功。
正如诗仙李白所言:“黄河三尺鲤,本在孟津居。点额不成龙,归来伴凡鱼。故人东海客,一见借吹嘘。风涛倘相见,更欲凌昆墟。”谈到李白这首诗,忍不住令人感慨,即便如诗仙这般才华横溢,也希望“崔侍郎”这样的“老相识”引荐仕途。
李白自比“黄河三尺鲤”,希望借“崔侍郎”能够帮助他实现“关键一跃”、咸鱼翻身,倘若不能实现抱负,只能“归来伴凡鱼”了。
当然了,今天我们讨论的不是李白,而是“鲤鱼跳龙门”本身的文化内涵。李白一首诗,已经指引了“跳龙门”的路径。
黄河鲤鱼从孟津地区游到河南巩义段后,开始逆流而上,进入伊洛河,然后再进入伊河,最后再伺机跳入龙门,实现关键的一跃化身成龙。
面对如此神奇色彩的故事,今人免不了“扫兴”一番:其一是推究其是不是黄河鲤鱼,其二是探究逆流而上的科学原因可能是为了上游产卵。
文学手法与神话色彩,其实不必需要当今之科学证明的,古人原本就知道鱼化身成龙,这本就不科学,之所以有这样一段故事广为流传,定然有其自身的寓意。
故事发生的地区是在洛阳,这是古代帝王之都,跳了“龙门”其实就意味着被古代帝王任用,从一介平民进入了仕途,自然就是咸鱼翻身了。
需要指出的是,洛阳拥有“帝都”之相,相当一部分原因还跟“龙门”有关。隋炀帝杨广登北邙之巅,眺望伊阙之塞,曰:此非龙门耶?
随建都洛阳,都门正门又对伊阙,后伊阙就成了龙门。
伊阙者,两山对峙,伊水中流,如天然门阙。站北邙山眺望,犹如一条巨龙游过,杨广叹之曰龙门,当属鬼斧神工。
正因其是自然之造化,传说又有之,想当年,大禹治水,为疏通伊河水患,开凿龙门山,得伊阙,最终引伊河水入黄河。
在古人伟大的想象之下,伊阙两岸对峙雄伟壮观,必定配之神奇传说。需要强调的一个问题是,文化很多时候来自传说,甚至还来自神话。比如西方文明史的根基,就是一个神话史。
中华文明,自然也不例外。用科学来解释文化现象,其实就不科学了。
在大禹开凿伊阙的感召下,后人在龙门开凿石窟绵延不绝,据悉,光在这个开凿石窟史,就长达1400多年。
文化力量驱使着一批又一批人为信仰去奋斗,就像鲤鱼费尽千辛万苦,最终为信仰在龙门实现关键一跃一样。
这背后的文化内涵,其实还不止这些。
河洛文化,又是中华文化的源头之一。所谓的河洛文化,就是诞生于洛河、伊河地区的文化,古之中国,天下中土之中,指的就是这里。最璀璨的文明,还包括“河图洛书”。
鲤鱼跳龙门,当然不仅仅只是孟津的鲤鱼,实际上是天下之鲤鱼,都希望在龙门实现关键的一跳,脱胎换骨一跃成龙。倘若将这一文化再度引申,并不局限于在仕途上、命运上实现关键的转变,更重要的是在思想上、觉悟上、格局上,达到一个新的高度,这才是赋予新时代鲤鱼跃龙门的新含义。